Howie Lee 的音乐世界是一门「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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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IE LEE
#ELECTRONIC
#18 UPPERC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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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文化让你觉得最有意思的部分在哪？」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毋庸置疑，Howie Lee 是中国最具国际影响力的电子音乐先锋人物。曾赴伦敦进修声音艺术专业，长期浸染于英国电子音乐场景的他，通过将纯正的低音音乐与东方民族元素结合，塑造出了属于他自己的一套独到美学。不只有专业性，Howie Lee 对声音本身极度敏感，他随性地拼贴采样各个国家的民族音乐、网络中的现成素材或只是生活中的琐碎片段并将它们转换为音乐，亦或是将真实乐器和 3D 引擎打造的视觉艺术整合出赛博朋克式的多媒体现场表演…… Howie 从多维度创造了大量不受限于任何风格的独特声音。
从《木屮山出》、《天地不仁》到去年发布的《某种武器》——三张标志着 Howie 音乐生涯重要节点的专辑——我们一路见证了这位「音乐怪物」所构建的那光怪陆离的电子世界。这些作品吸收了来自全世界各个角落的声音，从西域、日本到印度，从热瓦普、西塔琴到中东祖尔纳…… Howie Lee 用气质诡谲的民俗乐器打破常规的数码路径，由此杂烩出来的作品却完完全全带着他自己的印记。与此同时，他持续在作品中探究着万物运作的自然规律、阴阳两极的辩证统一，以道教哲学思考讨论着当今世界和人类的复杂性。
因其作品中的「东方色彩」尤为深入人心，外界通常喜欢把 Howie 的音乐风格定义为「国风电子」，西方媒体更是常将他的音乐作品美誉为「建立中外文化的桥梁」。但对于 Howie 来说，所谓的「东西结合」也并非刻意为之。正如道家所崇尚的「无为」思想，很多事情对他来说都只是顺其自然——「只要感觉对了，就去这么做了」。就像除却专辑作品之外，这个调皮的北京孩子也会在 Do Hits 派对上输出一些令舞池沸腾的当代民族舞曲，捣鼓着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启发的华语金曲 remix。Howie 根本不走寻常路，却总能歪打正着，引来众人热烈的反响。
近来，「屡出奇招」的 Howie Lee 又有了新的动作，即联合创意团队 18 UPPERCUT 及 TMRRW STUDIO 推出了单曲《双王》(收录于 2019 年专辑《天地不仁》)的 MV。这支 MV 一如既往地展示了 Howie「不符常规」的特性，以及「东西结合」的色彩，在暴力又幽默的画面叙事之中，开启了一场人类与僵尸、正义与邪恶的战斗。与 Howie 的音乐不谋而合，18 UPPERCUT 也以其擅长的手法，将《星球大战》、日本怪兽、功夫片、香港三合会、儿童电视节目等各种文化元素糅合在一起，杂乱地呈现在 MV 之中。
借此契机，我们特别联络到 Howie Lee，与他聊了聊《双王》MV 拍摄的有趣故事、对于最新专辑《某种武器》的解读，还有其标新立异的音乐和视觉创作背后，这位「古怪」音乐人的真实世界……
Howie Lee
电子音乐人
《双王》是收录于你去年发布的专辑《天地不仁》中的作品了，后来是什么契机让你决定和 18 UPPERCUT 一起追加拍摄这首歌的 MV 呢？
18 UPPERCUT 对东方文化与西方元素的结合和我一直以来的作品颇有相似之处，他们很久之前就有意愿来找我合作了，想要给我拍一些东西。《双王》这首歌是他们选的。这支 MV 中间出现一些变故，所以拖的时间比较长。这次和 18 UPPERCUT 及 TMRRW STUDIO 合作，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找来一位非常敬业的僵尸扮演者，最有趣的事情是吊了威亚。
《双王》MV 的开场白部分你 diss 了一番现在的说唱歌手，想知道为何对他们如此「嗤之以鼻」？哈哈哈！
实际上我并没有直接参与这支 MV 的创作，这个桥段其实是导演安排的，为了用这种「嗤之以鼻」召唤出僵尸。不过创作团队之所以编排这样一个场景，并不是想故意攻击说唱歌手。Hip-hop 音乐如今在国内越来越流行，我们却看到了这种音乐变得商业化。开头的对话是为了让人们思考音乐的真实状态和作为一名合格艺术家的意义。你必须具有真实性，你是什么样的就应该展示给别人什么样的，这就是我们想要突出表达的意思。
如果说《木屮山出》是你形成独特听觉符号的里程碑式作品，《天地不仁》算是你在这种音乐风格基础上更加戏剧化的一个表现，那么最新的《某种武器》又是怎样的一个节点？
我想大概是上两张唱片的中和，包含了我个人历史记忆里一些常用的表现手法。这张唱片没有消耗太多的精力，希望减少不必要的纠结，又能在不长的篇幅里融合丰富的信息。没有整体概念，只是一些小品。
《某种武器》里面，你借用古龙《七种武器》的灵感探索了自己作为音乐人通过艺术捍卫自己世界观的工具，这种「世界观」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观」？
折叠起来的法门，隐藏在歌名与音乐重合的入口里。音乐像是信息的秘密，传递给身体一种可攻可守的力量。
「别人从少中找到清净，我偏要从多中挑出少」
大家通常将你的音乐风格定义为「国风电子」，你自己怎么理解和看待自己音乐中的「国风」元素？
有些以表面的形式，从音乐的面相中展露。有些则是不以为然地躲避在内核。时常难以分辨国与异国，只因一切的传统、现代、新与旧，都被历史冲刷得看不清了。
东方文化让你觉得最有意思的部分在哪？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视觉艺术是辅助你的音乐变得更加可视化的一个工具吗，或者它们之间是共生的关系？
视觉在我看来不过是另一种音乐，有时我们不称其为「音乐」。没有谁辅助谁，只是恰巧都发生了，而外人可能知道我的音乐更多一点。
无论是你的音乐还是视觉作品，你仿佛在树立一种「信息过载」的美感，可以这么说吗？
可以这么说。别人从少中找到清净，我偏要从多中挑出少。在陶瓷店里捉老鼠。
你是一名电子音乐人，同时我也观察到你是一个非常积极拥抱互联网和电子科技的人。我的问题是，通过计算机水平的发展，未来我们是否有可能通过电子合成器，来完全实现真实乐器那种细节丰富的音色？
不用未来，电子合成器一直都很细腻，能够表达丰富的情感。只是很多音乐家不熟悉，或者故意制造一种电子乐和传统乐的对立罢了。我看不出其中有任何的区别。电子乐和传统乐器的核心思维是没有任何冲突的。
「音乐人应当回归到质朴的、简单的状态」
一直以来你都在音乐作品中讨论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世界复杂局势等等这些议题，近来全球的状况不容乐观，你认为作为音乐人，在这样的情势下可以扮演怎样一个角色和作用？
音乐人能够为自己提供精神上的方向、路线的出口。在此期间，我们能对过度消费进行消解，回归到质朴的、简单的状态。最重要的是先稳定自我的频率。
你曾相继在台北、伦敦生活，之后回到北京，哪个创作环境更让你感到舒服？
它们都带给我不同的舒服和张力。现在我更喜欢北京。
你一向热爱探索新的声音，最近有被哪种声音给吸引到吗？
喜欢倒放的声音。
最近有哪一刻让你真实感觉到「物我两忘」了？
一个人慢慢吃饭的时候。
Howie 的音乐是「玄」，它似奇特的法门，深藏一切微妙。Howie 自己亦是「玄」，隐晦而幽默的言语之间，永远让你看不真切。
他口中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句提炼自老子《道德经》中的道家慧语——又何尝不可概括这位音乐人的自身？
WRITER Claire.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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